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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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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欧洲史:地狱之行1914—1949

一直对近现代史兴致寥寥,历史描述中充满了意识形态争夺,谎言私货太多。

但是形势所迫,全球其乐融融走向富裕幸福的美好气泡已经戳破了,关于未来还是得打一剂预防针。

因为关注奥斯曼帝国,对一战要更熟悉一些,二战虽然看过一本《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但是战争本身并不是我关心的方向。

克肖把一战和二战看成一个整体,回溯在半个世纪中,随着经济动荡,欧洲各国的社会思潮如何变化,政治风向如何偏移,解读欧洲为何会在短短半个世纪内两次陷入惨烈的全面战争之中,而战争之后,东欧和西欧又是如何走向两个方向。

如果要为现在的世界找一个参照系,大约只能是在一战二战之间,20年代短暂的黄金期之后,经济大萧条席卷欧美之前。

我们大约正处在另一个黄金期的尾巴上,突发传染病将世界加速推入大萧条的轨道。我们和当年的欧洲人一样,不敢相信美好的时代已经结束,要为经济动荡找到替罪羊。意识形态斗争甚嚣尘上,民粹主义在真正的癫狂之前已经在人群中悄悄兴起。

为什么纳粹在德国获得了如此广泛的支持?民众的种族情绪是如何被煽动起来的?

作为一战的战败国,德国没有彻底解决一战的遗留问题,民族情绪一点即燃,德国的民主摇摇欲坠,等到经济下行,一切就只待希特勒的出现。

在二战爆发之前,欧洲的民主制度几乎只在西北欧残存,其他国家要么是疲软无力要么已被专制取代。

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的民主基础为什么如此稳固?精英和大众是如何达成广泛一致的?

最近还在看一部80年代的英国政治喜剧《Yes,minister》。

现在看也是句句精妙,讽刺官僚,嘲讽政客,冷眼笑看民主宪政。

大概这种消解政治权威感之后,还能获得广泛认可的自信,才是民主的基石吧。

美剧《国土安全》里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不能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逼他接受民主。”

民主接近于一种博弈游戏,它需要的也许是大部分人的温和与共识,极右翼的希特勒和极左翼的斯大林殊途同归,都走上了大屠杀的血腥道路,极端化并没有带来理想社会。也许只有大部分人都是温和派,民主才能有坚实的基础,但这又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

中国就不说了,一直疯着就没怎么正常过。

中国的民粹是内化的,对外主要是歧视意淫和妄想,对内才是气场全开文武双全,真正的“我疯起来自己都打”,从来没有进行过真正的反思,从来没有迎来真正的思想上的民主和科学,一次又一次的集权洗礼,新一轮的苦难可能又要开始。

无法与民粹割席将成为我们最痛苦的负担。


美国,特朗普靠攻击拉丁裔移民上了台,现在又准备靠攻击华裔连任,特朗普不会永远连任下去,但是他给美国留下的裂痕难以弥合。

世界会不会进入经济大萧条,会不会滑向战争的深渊,决定权不在普罗大众,但是不轻易被意识形态裹挟,在风暴中坚守真实和善意,也许是在大时代泥沙俱下时,能对自己做到的最后的守护。

民族国家与经济政策

不敢相信我会阅读这样的书,时代大潮改变了我。

虽然是一百年前的政治经济学,还是收获颇多,我国进入市场经济时间不长,急速发展的城镇化将失地农民推入工厂成为无产阶级。马克思诚不我欺,资本主义是绕不过去的,换个幌子也不行。

韦伯用了更具体的实例来说明,“实物津贴”和“货币津贴”对农民有何种不同的意义?东德和西德的农村经济为什么表现出了不同的走向?集约式农业对农民会产生什么样的经济影响,又如何将农民变成了无产阶级?

前现代社会,生产的目的是用尽可能少的土地,养活尽可能多的人口;现代社会,生产的目的是用尽可能少的人,生产尽可能多的商品。

这里面最大的差别是,前者实现自给自足就行了,后者需要的不仅仅是生产者,还有消费者。认清楚这一点,就不会再瞎吆喝脱钩了。

在这些政治经济学的理论逻辑之外,韦伯还是看到了人性的浪漫,对自由的渴望:“德国雇农为什么迁出庄园区?并不是为了物质理由。迁出庄园的雇农,之前日子其实过得并不坏……真正的原因是:庄园只有主奴关系,……在雇农的内心深处,对于遥远的地平线,总有一种模糊的向往;在这向往的背后,就是对于自由的原始冲动。看不出这一点的人,当然无法感受到自由的魔力。事实上,今天,自由的精神已经很少进入沉寂的书斋,叩问我们的心灵了。天真而年轻的自由理想,已经衰落;不少现代人变得未老先衰,甚至过分聪明,还以为人类心里这对自由的最基本的冲动,已经随着‘政治’‘经济政策’之类的毫无生气的概念,给带进坟墓了。”

这段话现在读来也荡气回肠,为什么工厂对劳动者的吸引力不如想象中那么大?为什么牧民不愿意进城打工宁可回去放羊?为什么工人不好好上班老罢工?很多时候人的选择不仅仅是随着经济变化,自由和尊严无时无刻不在召唤着我们。

挺多内容没看太懂,有空还要再回看一下。

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


没看过乌合之众好像都不好意思跟人谈群体行为,那就看看吧。

摘几段:

“群体永远漫游在无意识的领地,会随时听命于一切暗示,表现出对理性的影响无动于衷的生物所特有的激情,它们失去了一切批判能力,除了极端轻信外再无别的可能。”

“群体对强权俯首帖耳,却很少为仁慈心肠所动,他们认为那不过是软弱可欺的另一种形式。他们的同情心从不听命于作风温和的主子,而是只向严厉欺压他们的暴君低头。”

“以名誉、光荣和爱国主义作为号召,最有可能影响到组成群体的个人,而且经常可以达到使他慷慨赴死的地步。”

“群众从来就没有渴望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拂袖而去,假如谬论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论,凡是能向他们供应幻觉的,也可以很容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凡是让他们幻灭的,都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一种信念开始衰亡的确切时刻很容易辨认——这就是它的价值开始受到质疑的时刻。一切普遍信念不过是一种虚构,它唯一的生存条件就是它不能受到审察。”

节奏感蛮好的,像散文诗。当论文看的话不够扎实。

六论自发性——自主,尊严,以及有意义的工作和游戏

相比于《国家的视角》是比较完整的论述,这本更像是资料和理论融会贯通之前的思想碎片,也可以说是一首无政府主义的赞美诗。

我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从集权专政一个箭步就进入无政府了。

把一切都纳入规训是国家喜欢的方式,将一切反抗和不满都纳入官僚体系进行程序化管理是国家的统治方式,我们轻易地接受这种规训:“不要给国家添乱!”“要遵守程序正义!”“可以上访啊!”

仿佛一切的暴力和骚乱都只是因为“你不讲规则”。

但是很多时候是规则本身的不公,结构性压迫使反抗的一方不得不进行更激烈的斗争,从历史上来看,没有哪一次的社会变革是通过温和的谈判实现的。

摘下最后一段话送给香港吧:

“历史的凝练,人们对于清晰叙事的欲望,精英与机构展示秩序和目的性的需求——这些力量合谋起来,传递了一种历史因果律的虚假画面。我们或许因此忽略了一些现实:许多历史变革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临时与自发行为的结果;有组织的社会运动常常是那些无序抗议和示威的产物,而非其诱因;人类自由方面的显著进步往往不是规范的制度秩序的结果,而是未经规划的,不可预测的自发行动,是自下而上打破传统社会秩序的成果。”

下次见。

巴塞罗那10日(6.原来高迪没有直线恐惧症)
读书|何处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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